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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将少去一个竞争对手(组诗)

2020-05-21 10:50阅读数() 加入收藏

  ◎即将少去一个竞争对手    在鱼凫古城开完会  吃了午饭  我和几位作家、诗人  前去第五人民医院看望一位  出车祸的作家、诗人  他是在青城山写一部长篇回家过马路  被车撞翻的  他的妻子说作家脑部受了伤  盆骨骨折  在重症监护室住了10天  刚刚转到普通病房  当然作为用脑壳吃饭的思想者  我们更关心的是他的思维受不受影响  好了还能继续写作吧    回来的路上  我暗暗高兴  这家伙不行了  我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他没有完成的小说  我会像高鄂替曹雪芹续写红楼梦那样  把他留下来的小说手稿完成  灵魂附体一样让人看不出纰漏  你们相信我一样妙语连珠  笔下的诗文一样脍炙人口  让日他妈的文学还有人厌恶嗔恨    ◎泸州朋友----你好吗    谁说的雁过一定留声  人过一定留名  波澜不惊的日子  利益唆使情义  互相掺和  理不清道不明  我像风经过一座座城市  没有留下过一丝痕迹    昨夜,我却对着酒城的天空大喊  “泸州朋友---你好吗”  全城的你都在回答  好啊!过来一起喝单单  一个城市就这样成了一个酒盅  邀我共饮  顷刻天降琼浆  饮一丝都是醉    ◎车过宜宾    宜宾这座城市我不熟悉  宜宾这座城市我不了解  一座跟自己没有多少关联的城市  似乎用不着去了解和熟悉  但是宜宾住着两个诗人  是我想了解和熟悉的  一个写过25环的詹弢  一个写过按摩女的易巧军  也许他们自己认为在文学中只是撷取了一朵浪花  对于我不啻滔天巨浪  哪天我一定去找你们  咱们得当面把话说说清楚  你们这样  让我的心脏受不了    ◎好女人要舍得拿自己身体开刀    女子回到出租屋  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 没有说到几句话  她掏出刀片  向自己满是烟疤的手腕划去  你相信我还是相信谣言  男人目瞪口呆  背起炸药包  一万个放心地走了    ◎小说题材    一个地级市的小小说作者  发表了几篇小小说  和省城作协领导吃了一回酒  在心里把领导当成哥们弟兄  想在省城文坛分一杯羹  但是又苦于无立身之所  领导帮助三万  杯水车薪  于是手伸向了领导的各级朋友  买房余下的钱又购车一辆  有了这些装备  在某报副刊部谋得一职位    ◎第三个    左手提水杯的男人  右手保持着扳过手腕姿势  走一步右脚在地上划个半弧  这时遇到一个女人  一脚高一脚低  一边走一边玩着手机  平衡高低不平的生活  我连忙让路  怕一出脚  说我故意使绊子    ◎妈妈,你打来的电话已经得到应验    在我们家乡  不论男女  活到八九十岁  就成了通灵者  他们看见的未来  真实而又正确    7月7日夜里9:17分  妈妈打来电话  说白天在新拱桥庙会  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  越过众多的善男信女  对她说命好有福气  只是7月份  胖子儿要注意会出车祸    7月9日  我在成都和朋友打了通宵麻将  回新津行驶在成新蒲快速路上  打起了瞌睡  方向打偏  我猛然一惊  顿时清醒    ◎挂钟的女孩    每当夜幕降临  华灯初上  会所上演着真实版的情爱故事    这天凌晨一点  来了一个女孩  径直走到前台登记挂钟  坐在大厅角落里的我心头一凛  我得承认被她“电”住了  会所的女孩经常走马灯一样  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 心中瞬间有了一件几百万的玉器  要摔碎的悲悯  有了收藏的冲动  但是一想到几个老朋友  定期前来逡巡  我得给他们保留猎物的新鲜  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酷    ◎我有一个好听的名称    我有两个儿子  大的19岁  小的7岁  他俩现在就住在一个  安置小区  他们自己吃饭  自己洗衣  自己洗澡  自己睡觉  自己学习  就像一个小家  将来他俩也会有自己小家的  他俩叫我:爸爸    ◎蹭饭    站在我的名字面前  我诚惶诚恐  落座后仍忐忑不安  好在没有人问我  也没有叫我发言  我心里暗叫:  成了    ◎卖糖果的淹死了    小的时候  父亲上街  回到家  我和妹妹总要缠着父亲  要水果糖吃  父亲总是一句话  卖水糖果的掉到河里淹死了  我和妹妹总会相信父亲的话  不哭不闹满意地走开    现在回忆  那个时候  街上卖糖果的确实少    ◎老天要罢他的工    他有一支队伍  植树造林  他有一支队伍  保他衣食无忧  江阳打来电话  前天热晕一个  昨天又一个中暑  夜里现场管理送至医院  班组长言辞中肯  有坚持者到不能坚持  他对着电话  又像喃喃自语  这可怎么办  这可怎么办    ◎高温想起1979年    百年不遇的高温天气  离家最近的一百多亩的水库被蒸干  (一个人在室外不要被活活烤焦)  水干那天逮鱼  一条四五十斤重的鲤鱼  被庙湾的社员捉了去  像得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 巨大裂缝的水库里  放起了电影  瓦尔特和他的队友一拳一个打到敌人  我的哥哥活学活用  在学校打倒向他挑衅的学生  轰动全校  校长集合全体师生开会  举起哥哥的手说当代瓦尔特诞生  (是赞是讽)    今日室外高温  我心有隐忧  怕说出自己先行溃败    ◎坐“长板凳”    70年代  嫁出去的姑娘受了委屈  娘家人要去开解说道  叫“坐长板凳”  我清楚记得  赵家一个孃孃  嫁了一个姓段的    (哎!段氏一脉忒多情,六脉神剑小段誉,生生父父段王爷)    那个时候段娃有钱有势  和孃孃年龄相差极大  一个想一步登天  一个爱年轻鲜艳的胴体  一拍即合    结了婚段娃一样的  拈花惹草吃喝嫖赌  生活少不了搬娘家人这一出    现在不一样了  拉豁就拉豁  妹妹找别个    ◎一位母亲    因为修地铁的缘故  要走八大队一段机耕道  才能回到小区  我随着前面的车小心缓慢地行驶  刚转过一个弯  一只吉娃娃站在了路中间  她一定怀了孩子  两排绯红的乳头  因为怀孕而向肚皮两边抻开  我停下车  又按响喇叭发出警示  她慢慢地挪在了路边  我重新发动车子向前 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  一位疲惫倦怠的母亲站在路旁  远远地望着我  满是感激之情    ◎捏死欢爱    玻璃幕墙的平台上  歇着两只苍蝇  看样子并不急于飞走  我凑近一看  哦,一对交尾的苍蝇  它们有它们的欢愉  它们应该也有G点  有我无法听见的呻吟  我伸出手  捏死了它们的欢爱    ◎传达室里的信件    那些信还放在传达室  你还没来不及取  那些信只写给你  你不得不唱出心声;  不是无情的人  却将你伤得最深  别太认真忘了我得人  另一个唱着;  其实我不想走  其实我想留  留下来陪你  度过每个春夏秋冬    在吴兴  一个震湖造纸厂男工  一个丝达服装厂女工  之间发生的故事  一个一厢情愿  一个被迫接受自己不曾有过的情绪    ◎下错了车    他在冯店下了车  他的家还远  一个叫“五台山”的地方  距此七十多公里  他想顺着高速公路总会到家  这样想他顺利地通过收费站    凌晨一点  河边镇桂阳村书记接到  大英县高速公路交警支队打来电话  处理善后  在手机上找到了他在山东拉线老板的电话  很快汇过来他的工资70000元  身上有卡  卡上100000元  保险公司判赔150000元  村书记陈红光找到肇事司机  再获精神抚慰金20000元  这340000元由村上所有干部见证  交给了秦昌勇  其弟一直跟随伯伯生活  据说有了这笔钱  媒婆踩断了他伯伯家的门槛  昨日里弟弟穿西装打领带  随媒婆见姑娘来着  忙得满头大汗    ◎紧张    沙凯歌给我说  一位诗坛大伽教授  要写诗  写好每一首诗  得此宝典  每一次写诗  我都铆足了劲  心理比等待彩票开奖还紧张    ◎我笑是有原因的,不知道他笑啥    我问小儿子  明天拿通知书  谁陪你去  他说:“你呗!”  我说你让李白和你去啊  我俩笑得蜷成一团    书上有说李白为官  李白游历  李白写诗  没有听说李白会带孩子  还陪孩子去学校拿通知书    ◎不要醒来    我和哥哥在一个区间里  走着走着就失散了  打开一道耳门  进了一家超市  售货员身边是滚筒式电梯  她在给购物者打出小票的同时  电梯启动了  我站在电梯上  顺利地到了楼下  一个制衣车间里  工人忙碌车着服装  谁也没有看我  我推开一道大门走了出去  周围一幢幢高低错落的瓦房  中间很小的间距  檐下有着蛛网  没有窗棂破败  露出一个个黑洞  我分明是清醒的  只要睁开眼睛  就会回到现实中来  但是我在心里一遍遍暗示自己 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   ◎致敬诗人    小说家北来说:  八十年代我写诗歌  现在写小说  诗歌很久没写了  我主编火车  写火车方面的诗歌  发给我  稿费保持300元十行  这是我为诗人们做的一点事    ◎明星诗人    轮到余肉肉发言  她站起来  不适应大众场合发言的她  读起了  李侃诗集时光此间一首诗  一瞬间拿手机的单反的一拥而上  外围的诗人们  只听到肉肉不明朗的诵读    ◎高潮低潮    紫丁说诗歌仍处在低潮期  说不定哪天就会迎来高潮  赶了一天一夜火车的祥子  刚刚坐定接过话茬儿  作为诗人写的出就是高潮  写不出来才是低潮    ◎我因何成不了大家    透过窗棂  吉木狼格左手拿筷  正往火锅里夹菜    一日三餐  我在思虑  如何用右手持著    ◎知音者,江树也    我朗诵了新作  父亲所说的命    不动声色  道出了历史的荒谬  人生的苦难    ◎诗往简单了写    这是吉木狼格看了自便后说的一句话  他迫不及待地给大家读起了这首诗  宜宾下雨了  读完后吉木狼格问作者名字的第二字念什么  身旁的侃爷告诉他念:“tāo”    ◎自便树敌    家国仇  民族恨    ◎我也铁石心肠    看了一则新闻  一女子遭遇车祸  无人施救  最终二次伤害罹难    我写成文字发在了朋友圈  一女子看了文字说  好难过啊!  我竟不知怎么安慰她    ◎呕吐    父亲对我说  我小时候读书  早上要放牛后  吃早饭  再去上学    有一天早上  不知道谁把留给我的馒头吃了  我喝了一碗稀饭就上学了  我不记得了  也不知道那天在学校怎么度过的    我只知道  出玉米的季节吃玉米  出红薯的季节吃红薯  出麦子的季节吃麦子    到现在我还在呕吐  呕吐物中  有吃的玉米  有吃的红薯  有吃的麦子  还没有呕吐完    ◎现场    一个女子过马路被车撞倒  她想站起来回家  但是她连坐都坐不起来  她又躺下去了    这时一辆车过来  再度从她身上碾压过去  她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事故现场    群里有人说  第一辆车过去  要是有一个人肯过去  把她扶起  挪到一边  打120把她送到医院  她肯定就有救了    有一人说当时他就在现场    ◎护士镇不镇得住他的邪火    卿小军疯了  见女人就上去  摸脸袭胸扯裤头  有的女人惊慌失措  有的女人脚一蹬  卿小军仓皇后退    卿小军父亲请求赵之国  带去云台山修行  三年后回来  似乎成了一个正常人    外出打工  工友肆意挑逗  一次出门找小妹  挨打被掳走机械表一块    这下越发不可收拾  家人只得将他送精神病医院  上车那一刻  很多人围观  有女子人群中言话  不知道医院里的女护士镇不镇得住他的邪火    ◎真屌    黄万友生二胎  摆明了要结扎  在村上一间房子里  黄万友躺在几张桌子拼起的手术台上  阴毛剃了一半  就听见房子上有人在扔石头瓦片  卫生员跑出去  撵走了捣乱的两个小鬼  回屋一看  黄万友不见人烟  卫生员又去追黄万友  挡住他的是两个社会青年    二十年过去  世事已明恩怨已淡  桂阳村又开始放开生二胎  但说来奇怪偌大一个村  竟无一对年轻夫妇提出生二胎  村上焦虑上方有令不能不办  于是放出话来  生二胎者奖励二万  黄万友站出来  拍拍胸脯  让我来  村干部想管他二胎三胎  有人完成任务就好办    在给黄万友发奖金的那一天  村上主动请吃饭  村书记张红光举起酒杯敬黄万友  说了一句:“你真屌”  黄万友端起一大碗酒一口干  这是他生平听到的对自己最好的评判    ◎幸福里    火车缓缓驶出遵义站  没走多远  我猛然看见车窗外一座楼宇上  擎着三个大字“幸福里”  脑子有过三秒钟的停顿  在哪里见过啊  呃!成都不是有座楼盘就叫“幸福里”吗    也许西安也有座楼盘“幸福里”  南京有座楼盘“幸福里”  石家庄有座楼盘“幸福里”  北京有座楼盘“幸福里“……  这是不是代表了开发商的初衷  住进开发的楼盘  就住进了幸福里

  编辑点评:

  组诗34首,社会的万花筒,文人圈的故事,诗人童年的回忆,典型的社会新闻,诗人的人际交往实录,社会阴暗面,生活趣闻趣事,诗人文学底蕴深厚,俯拾成趣,点石成金,诙谐幽默,开合自然,浑然天成,大家手法,值得学习,耐人品读!推荐佳作!

关键词: 即将少去一个竞争对手 现代诗 组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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